沙加大本命,吃沙右位

天上人间 3 - 撒沙 / 穆沙

撒加连纳了两位侧妃,一个唤作莎尔娜,是撒加手下大将修罗的胞妹。另一个叫作魔玲,是大小艾兄弟的表妹。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,撒加册立这两位侧妃,是为了稳固刚刚统一的突厥各方人心。

可汗纳妃的婚礼持续一天一夜。草原的初夏,两位侧妃穿着盛装,虽说算不上是绝世美色,但也出落得端庄大方。她们头上的五彩发饰在流金似的阳光下光彩熠熠,眼神中的喜悦光芒盖过了阳光。撒加的长辫梢处系上了镶嵌着宝石的饰片,主帐上一圈金色的铃铛在风的吹拂下发出脆响。不远处的骏马群飞驰而过。

大婚开始,撒加刚刚领着两位侧妃坐下,潘多拉突然骑着马闯到撒加面前,她并不理会其他人,只是对台上的撒加拱了拱手。只见潘多拉眉毛一挑,阴阳怪气地恭喜道,“恭贺可汗又取得娇妻!这次的婚宴虽比不上本公主当初那三天两夜的大婚,也不算亏待你们俩人了。余本北齐皇家子,不是你们两个可以攀比的!你们要牢牢记得!”说完便一阵风似的策马离去,带着自己的几个亲信不知去了哪儿。

众人不禁咋舌,两位侧妃也面面相觑。加隆甚至向撒加投去了同情的目光。撒加只是笑了笑,对众人说,“由她去,别和她一般见识。咱们继续喝!“

暑日里艳阳高照,突厥众将士们轮番比试着骑射,撒加亲自赏赐了夺冠的勇士一盘金银。晚上的火把和篝火映红了草原的黑夜。几千张桌子露天摆放,每个桌子上堆满着烤全羊,奶酪干和美酒。席间又有美女们跳着胡旋舞助兴,众人们兴致高涨,个个喝得横七竖八。

沙加和米罗卡妙一起,围坐在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桌旁。他脑中不停回想着,前些天给撒加说了曹操举兵汉中,拿鸡肋当军中夜间口令的故事。当离开大帐时,他偷偷瞥了撒加一眼,只见撒加一动不动盯着身后的地图。他当时就明白了,撒加仍踌躇着要不要对北齐用兵。

沙加抬眼望向远处那个目若灿星的蓝发可汗,两位佳人围着他的一左一右,好不得意。沙加只觉得心中郁闷不已,想到自己在草原已半年有余,尚未说动撒加,童虎的起事眼见就要被镇压,只剩下江州最后一地尚未被朝廷攻破。自己的身份保不齐随时会潘多拉被揭穿。近日撒加又沉浸在纳妃的喜悦中,与自己见面的次数日益稀少,连着好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。这般想着想着,沙加甚是烦闷,不自觉地多灌了两杯闷酒。突厥的酒性猛烈,沙加觉得天旋地转,便早早地回自己的毡房睡了。 

红烛自怜无好计,夜寒空替人垂泪。

银烛光浮动间,一个挺拔的身影闪入毡帐内,竟然是撒加。他推了推床上的金发人儿,轻声说到,“沙加,最近不得空见你。你还好吗?”

帐房里有淡淡的酒味,听到沙加沉稳的呼吸声,撒加知道沙加大约是喝多了,便在床沿边坐下,对着沙加的背影道,“沙加,你怎么喝醉了?过去几个月,你待我甚好,我是知道的。只是,我也有我的担忧,我如何知道你不是只想利用我,帮你复仇?身为可汗,凡事不得不多斟酌些。若只是我一人,你教我的那句话怎说来着,我当然是舍得一身剐,能把可汗拉下马。我后来问了别人,是能把皇帝拉下马,你又诳我。。。”

“我因纳妃冷落了你,看来你心里也不好受,想必你待我是有几分真心的吧。”撒加絮絮叨叨地说完,正准备起身离开,瞅见旁边案几上有几张沙加写的字,便随手拿起看了一眼。

“浊酒一杯家万里,燕然未勒归无计。羌管悠悠霜满地,人不寐,将军白发征夫泪。“

撒加对着沙加瘦削的剪影,不禁轻声叹道,“沙加,你想家了吗?我自是知道,你的家终归不是在这里。”

下面还有一首词, “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。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。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。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。”

撒加又扭过头,对着不省人事的沙加说到,“沙加,你在草原上原来是这般的寂寞忧愁么,可我又何时想锁过你呢?”

睡梦中的沙加呢喃着什么,撒加靠近床沿,俯视着沙加莲花般清丽的侧脸,昏沉沉的烛光下他腮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,金发散落满床。撒加顿时若有所失。

只听得沙加在梦中喃喃说到,“ 沙加想同你游上苑,车如流水马如龙。花月正春风。“

撒加听得一怔,惊喜地问到,“沙加,莫非你在说我?“

沙加的脸蹭了蹭枕头,口中嗫喏道,“穆哥哥。” 声音中竟带了几分纯真的童音。

撒加心头一沉,眼中冷光一凛,寒意逼灭了烛火。他放下那两张宣纸,在黑暗中一言不发地离开了。

不远处的婚礼终于到了高潮。撒加手下的众将士们开始起哄。这群人在下赌注,今晚撒加会宠信哪个侧妃多些。莎尔娜的毡房在左边,魔玲的在右边。两边各有人下注。

那天晚上,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下,撒加两边各出入三次。加隆光着膀子站在两个毡帐中间,看着在两边进进出出一晚上的撒加,听着两位侧妃的嘤咛此起彼伏,不由得敬佩地翘起拇指道,“老哥,你厉害!” 

大婚之后,撒加对两人的宠幸不相上下。莎尔娜忌妒心略重,魔玲则性子温婉些。莎尔娜便明里暗里耍了许多小手段,撒加不由地对她稍稍更上心。有次莎尔娜陷害魔玲,后来还是亏得沙加帮忙弄清了真相。此事先按下不表。

自从撒加纳了两位侧妃后 ,与沙加见面的次数更是日益稀少。沙加整日里心中茫茫然,不知所措,便动了返回平州的念头。

草原上突然刮起了盛夏罕见的大风,吹得毡帐都要散了架。沙加闭上眼,忽然想起了那天也是风刮得紧。

他走出毡帐,牵过栓在一旁的马匹,独自一个人骑着马就要向外去。

卡妙和米罗见状,俩人连忙追上,问到,“公子要去哪儿?”

沙加头也不回,“我出去透透气,你们不用跟着。”

卡妙和米罗相视苦笑,透气?这么大的风哪里还需要透气?

“快,你我远远跟着,不要让公子发现了。”卡妙对米罗低声道。

沙加凭借着记忆认真寻找着,骑着马走走停停,到了一处,自言自语道,“大概是这儿了。” 

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簪,正是那日撒加偷偷使坏,从他头上拔下的那只青玉发簪。那青玉是难得的和沙加眼睛一样的天青色,他平日里甚是珍爱。

沙加下了马,对着那簪子款款道,“今日我便仿效古人葬花,把你葬在此处吧。也算是有始有终,不负了我,亦不负了你。“

沙加屈膝跪地,一双纤纤玉手生生刨出个不深不浅的土坑,把那簪子埋了进去,口中默念道,”何用通音信,莲花玳瑁簪。从今不复梦承恩,且自簪花坐赏镜中人。”

拢上土,埋完那玉簪,天色有些暗了下来。沙加正要起身回去,远处忽地亮起几十只绿幽幽的眼睛。沙加心中大骇,“不好!我命休矣!”

话说卡妙和米罗二人半路上跟丢了沙加。两人心急如焚,大声喊着沙加的名字。突然,卡妙像是看到了什么,“米罗!快看!狼群的足印!“

“这是什么?“米罗看到从土里露出的一截青色,拿起一看,”不好!这是沙加少爷的!“

“米罗,你立刻回去禀报可汗,让他派士兵来找少爷!“ 

“那你呢?“

“我接着寻找少爷!“

“卡妙,你千万小心,我的打火石和佩刀,你全拿着!“米罗取下身上的东西往卡妙怀里一塞,全速往回疾驰而去。

米罗冲进可汗牙帐,口中大声喊到,“可汗,不好了,沙加。。“ 冷不丁看见潘多拉也在一旁,立刻改了口道,“玄真道士他在草原落单了,怕是被群狼困住了!”

“沙加?那个道士叫沙加?“潘多拉若有所思,”这个名字彷佛在哪儿听过。。。“

听到米罗的话,撒加面如死灰,他让身边的几头猎狗闻了闻那玉簪,那狗立刻冲了出去。撒加骑马紧跟其后。护卫们反应过来,立刻也跟了出去。撒加的那番神情被潘多拉尽收眼底。

撒加跟着猎狗找到沙加时,他正背靠一块岩石,脸色惨白,一手持着佩剑,一手举着即将燃尽的树枝,左肩上似乎有抓伤,素白的衣服殷红。沙加的白马坐骑已经被狼群抓得满身是伤,倒了一旁地上,口吐白沫。

“不想今日竟要命丧于此了!”恍惚间,沙加看见那个蓝发男人冲了过来。“如梦幻泡影,死到临头了,我想的竟然是你啊!“沙加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下松懈,力气和生命像是被抽走一般,一头倒了下去。撒加带着猎狗冲开狼群,把他稳稳接住。

“可汗,等一等!“撒加的护卫们在后面喊道。

几只猎狗和狼群撕咬成一团。撒加二话不说,掏出弓箭,嗖嗖几下,射中前面几头狼。就在这个档口,撒加看到狼群后方有只白毛狼,他知道那是狼王,一手护住沙加,挥刀朝着白毛狼王砍去。

狼王朝天嚎叫一声,叫人头皮发麻。 狼王扑向撒加,撒加只一躲,狼王把前爪搭在地下,把腰跨一掀,又被撒加躲过。那狼王大怒咆哮起来,撒加抱着沙加连退十余步,狼王将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撒加面前,撒加一脚踩住爪子,单手揪住狼王头顶,一按按到地上。撒加的另只脚朝着狼王的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。撒加连打几十拳,直到那狼王的眼里、口里、鼻子里、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。

跟随在后的加隆和其余众人们终于赶到。狼群见人多势众,狼王被活活打死,便一哄而散了。

撒加小心翼翼地抱着沙加,在一旁坐下,怀中的人似乎没有一点分量。撒加撕开沙加肩头的衣服,一个狼爪印赫然在目。好在人无大碍,只是受了惊吓,晕了过去。

撒加把沙加带了回去,帮他把身子擦拭干净了,又命人取来最好的金创e药,亲自细细敷上,自己在一旁守着,不许任何人进来。

潘多拉身边的亲信们开始嚼舌头,“那个小道士真不简单,听说差点被狼吃掉,可汗亲自冒死救回来的。”

“从没见过可汗这么紧张一个人,一个人对十几头狼,豁出命去救啊!“ 

“现在可汗在亲自陪着,谁都不让打扰,啧啧,真是妖孽。“

潘多拉不禁思量,撒加何时对自己如此紧张过。她不敢问自己,如果是她出事了,撒加会不会舍身去救她呢?潘多拉越想心里越恨,“这个臭道士,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!”

 

沙加睁眼醒来已是三更时分。睡在一旁椅子上的撒加,感觉到了轻微响动,立刻醒了过来,忙扶着沙加坐起身来,“沙加,你感觉怎样?伤口疼不疼?“

沙加梦游似的盯着撒加的面容,碧水的眸子破成了碎片,哇地一声哭了出来。

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撒加不停抚着沙加的后脊,鼻中满是莲花的幽香。

沙加仍是不停啜泣,“我以为我就要这么死了。。。”

“现在知道害怕了?以后不要独自一人跑出去,听见没有?“撒加加重了抱住沙加的力道,仍止不住他身体的颤栗。

又是一阵梨花带雨的抽噎,楚楚可怜样,叫人好生心疼。靠在撒加身上的沙加这才注意到,撒加身上多了好几处深浅不一的伤口,天青色的眼睛更加潮湿,他仰头问到,“你受伤了?“

“是的,你忘了?为了救你。“ 撒加靛蓝的眼睛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他。

沙加低下头,想起了晕过去前看到撒加奔向自己的那一幕,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真的,顿时心头一暖,说到,“是我不好,连累可汗受伤。” 眼泪又滴滴答答落了下来,在撒加的手背上碎成几掰。

“你说与我听,你心里不痛快,是不是?“撒加捏住沙加小巧的下巴,掰向自己,“是因为我冷落了你,还是不应允南征的事?到底为什么?”

沙加被捏得生疼,眼睛却盯着旁边的即将燃尽的残烛,嘟了嘟嘴,“沙加不敢埋怨可汗。”

“那你就是恼了,沙加,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,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。这次你侥幸得救。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。“撒加知道他心里还在逞强怄气。

沙加终是年轻气盛,回到,“沙加心里没有不快,我本来就是天涯沦落人。哪敢奢望什么一怒冲冠为红颜,更别提可汗为我大军压境。我死了也不打紧,反正世上多我一个不多,少我一个不少。不像可汗有多少人时时刻刻担心着。“

“你说这赌气话做什么,想激我,是还不是?“撒加蹙眉,捏着沙加的下巴,微微靠近自己。

“沙加知道,即使身为君王,决不是事事顺心如愿,许多事情身不由己,不愿做的也得去做,想做的却不能做,我自是明白的。“沙加嘴上不依不饶。

撒加见他话里带刺,只得说到,“你早点睡吧。本汗明天再来看你。“


过了几天,这事渐渐平息了下来。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在撒加的营帐周围响起。群狼的哀嚎像是要给死去的狼王报仇。突厥的众人们早习惯了时不时的狼叫声,即使是群狼,也从不敢攻击人聚集的所在之处。没有人没当回事。

那晚,狼群的哀嚎声起时,撒加正在莎尔娜房内,俩人汗如雨下,行鱼水之欢。听到狼叫声,撒加顿时一个激灵,立刻从女人身上下来,拽过衣架上的外套,直奔去沙加的毡房。身后的女人恨得牙痒痒。

撒加刚冲进来,就看见金发人儿果然正捂着耳朵,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,泪眼婆娑。

撒加轻轻地叹息,把沙加揽入怀中。他亲吻着沙加的头发和前额,柔声安慰道,“沙加,别害怕,别害怕,本汗会保护你的。“ 说着,把三颗獠牙做成的项链带到沙加脖子上,宛如一个郑重的承诺。

”这狼牙取自白毛狼王,戴上它,就没有恶狼敢靠近你了。“ 撒加的口气像是哄六岁孩子。

沙加依旧在他怀中瑟瑟发抖,撒加又叹了一口气,“沙加,我该拿你如何是好。”

撒加闭上眼,把心一横,像是认了命一般俯身吻上了沙加的双唇。沙加感到胸膛中的空气尽被他全部吸去,唇齿间辗转吮吸。这一吻夺去了沙加所剩无几的力气,由着撒加把他推倒在床上。撒加看着身下雪白细腻的金发佳人,不由得眼睛一花,血气直冲颅顶,简直要晕眩了过去。

撒加顾不得沙加的伤口,结实的身体死命压上,湿热霸道的吻,像是狼的咬噬,纷纷落于沙加的脖颈间,锁骨窝里,胸脯上。

面对突如其来的亲热,沙加有片刻的晕眩。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肌肤相亲过了。沙加小巧的鼻翼动了动,说到,“我讨厌你身上香浓的脂粉味。 “

撒加亲昵的动作并未停下,“你这是吃醋了?”

“可汗不必这种方式安慰沙加,沙加更不屑用这种方式讨取些什么,你我都不应是那种人。“沙加双眼盯着帐顶。

“沙加,本汗的心意岂是床底之欢就能左右的?你不愿意,那就罢了。”撒加的欲火退了大半,裸着上半身,回了自己的营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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